我喝不下苦涩的药,你就做蜜饯给我吃;我双腿血流不畅,时常冰凉发麻,你就细心按揉为我缓解不适;我高烧不退,浑身打冷战的时候,是你抱紧了我,轻轻摇晃,拍抚。
你说我生来就是该翱翔九霄的鲲鹏,祝我有朝一日能再恣意地伸展羽翼。
你说,那些个坎儿,我们会一起迈过去。
我信了,阿羽,在这世上我只信你。
你的到来,照亮我整个世界。
我本如晦,却独因你而缤纷。
昙璿的雨季过了,偶尔几天放晴,阳光很是灿烂。
初春,你在庭院里起舞翩翩,衣袂舒卷,明眸含笑,似柔暖的春水漾开涟漪。
这一圈涟漪,荡漾在我心底,滚烫,绵长。
我深深地凝望你,失神愣怔,自己浑然不觉。
春雨潮湿清润,无声无息,我自此陷入泥泞。
那一年的秋天,你成为了我的王妃。
那之后的两年,是我苦苦煎熬的六百天。
理智维系着镇定,心跳却出卖了我的隐秘盼望。
我在名为私心的阴暗角落里,一遍又一遍呼喊。
上瘾的,是你的名。
天地宽广,我甘愿拘囿于你的名姓。
我默默咽下甜涩交织的思慕,等你来读懂。
不,也许你根本不必来懂。
我不想你窥破。
因为你是天边明月皎皎,是我这残缺的一生,永远不配得到的美好。
在久远的传说里,清江不能言语,神璿爱憎焚心,昙天降雨而竭,秋棠追悔泣血——所谓“海棠洇血,情怯难言。”
而我不能将那痴狂对你诉说,因为,我不能。
身份不能,身体不能,心智不能,一切的一切都不能。
我想,至少要等到我夺回失去的权位,才有资格对你说出口罢。
否则便是我自私透顶,妄图以这残废的人生侵占你的美好青春。
你的掌心,至今仍有那道泛白的疤痕。
我每瞧见,都愧疚得窒息。
我好像的确拖累了你太多年。
多么希望,我也能为你做些什么,哪怕任何力所能及的小事也好。
却是越来越绝望地发现,残废如我,什么都为你做不了。
阿羽,我最痛恨的是我自己。
我年长你那么多岁,本该更懂分寸,更当持重自守,做个值得倚靠的兄长。
终究还是,放任自己挣扎在荒唐的执念里,一天比一天扭曲,病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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