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聿这下真真切切地沉默了。
早在她将李氏一事处理得相当俐落的时候开始,他就隐约感觉自己的妻子不太像是表面上看起来那般温柔无害,她有治理内宅的手段,也有旁的……他说不上是什么,却也觉得不太寻常的能耐。
“……作为你夫君,我不想让妻子随我涉险。
”
杜聿沉声说道:“明州之事,是我开始想得太过简单,没有料到竟是如此险恶……阿凝,岳丈所担忧的没错,那样的地方于你而言太危险。
”
“作为你妻子,我不想才十七岁就成了寡妇,就算你要死,也得在我眼前,让我穷尽所有努力之后才能死。
”
崔凝回瞪他。
杜聿沉默良久,看着缩在被中的妻子,心念一动,只低声说道:“明日,我们一起回尚书府一趟?”
崔凝的眼神亮了,点点头。
“那你又是为什么把自己裹成这样?”
杜聿不解地看向妻子。
崔凝的小脸又埋回了被子里,只低声对杜聿说道:“你去洗沐了没?我等你沐浴完回房睡觉,就会出来了。
”
“我洗完才进来的,晚上同左相喝了不少酒,得洗去一身酒气。
”
“……左相喝酒?”
她疑惑,“他向来不太沾酒的。
”
“但我愿去明州,此患或许有解,他兴高采烈之下就喝了不少。
”
崔凝点点头,把被衾打开,再伸手把杜聿的外衣都脱了,接着把丈夫撞到床上,自己也贴到他怀里,最后才顺手把被子盖在两人身上。
“……阿凝,你今日怎么了?”
杜聿察觉到妻子今晚很反常,“跟大哥出门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么?”
方才妻子口中所说的太极行会、平南王之事,杜聿都以为是崔奕枢说的。
崔凝在他怀里摇头,身子贴得他更紧。
不久前让申屠允绑起来狠狠玩泄了身子,那任人摆布的恐惧让她急切地想寻求丈夫的体温。
只有回到杜聿身边,让杜聿这样抱在床上,她才有了回到家的实感。
可即使如此,她并没有后悔当初与申屠允作交易,因为得知的消息确实有用。
而且申屠允说了,杜聿若去明州将来还有的是机会求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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